《西方美术鉴赏》期末试卷上的涂鸦：两个火柴人并肩坐在建筑馆天台，星空是用普鲁士蓝马克笔点的。
全场哄笑中，我摸到西装内袋里的量角器。
金属已经氧化发黑，但第37度刻痕里卡着粒细小银砂——那是陈深当年抛进垃圾桶的易拉罐碎片。
窗外又开始下雨。
手机天气推送显示，巴塞罗那正在经历二十年一遇的晴空。
4、
东京塔点亮圣诞彩灯那晚，我在浅草寺绘马上看见熟悉的字迹。
陈深的“平安”二字压在银杏叶图案上，墨迹被雨水洇成我瞳孔的颜色。
手机相册自动推送那年今日，照片里未拆封的快递盒角落，有截铅笔芯在阴影中发亮。
札幌新球场竣工当天暴雪封路。
我在落地窗前调试声控装置，观众席突然亮起第12排第7座的应急灯——那个被我刻意抹除的座位正投影着建筑馆天台的星空图。
控制台显示操作者ID：CM1979，密码提示问题写着“普鲁士蓝的另一种名称”。
春分日收到从马德里寄来的素色信封。
陈深的婚宴请柬夹在建筑杂志内页，邀请函背面用石墨拓着穹顶钢结构的纹路。
我戴着灰蓝领带赴宴，发现每张餐桌都摆着豆浆杯改制的花瓶，枯萎的紫藤花枝上缠着褪色的马克笔线。
新人敬酒时，他无名指上的铂金戒圈闪过冷光。
我们碰杯的力度震落请柬背面的碳粉，露出底下印刷体的西语贺词。
他妻子耳坠晃动的弧度，像极了当年球馆拆除时坠落的穹顶曲线。
散场时有人递来牛皮纸盒，里面是1997年产绘图铅笔。
我坐在酒店旋转门边削笔，木屑堆成小小的坟。
警卫过来提醒禁烟区不能烧东西，才发现自己正用打火机燎着笔杆末端的齿痕。
梅雨降临时，我的事务所接下拆除旧球馆的委托。
安全帽卡着当年他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