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
前世的我一听他跑天台自杀魂都吓出来了,拼命阻止,最终答应签署捐献协议。
也就是在这一天,他们将我迷晕送进连经营许可证都没有的私人小医院。
手术室在地下负一层,阴冷又潮湿,天花板顶上还能听见耗子在嘬食。
给我换肾的甚至都不是医生,是他们从猪肉铺随便拉来的屠夫。
条件差劲到连麻药都没有舍得给我打,用切猪肉的利刀硬生生剖开我的肚皮,再沿着往上,撕裂出一条缝。
又像剪羊毛般,割破我每一处血肉。
我清楚记得,我的肠子都裸露在外,血肉模糊。
钝痛的身体却不及他们此刻刺穿我心口的痛。
我听见陈斯跟他爸爸陈明说:“你什么时候跟这个老女人离婚啊,她天天在我们学校捡垃圾扫地,我觉得丢脸得要死。”
“儿子别急嘛,等你宋阿姨换完肾后就会答应我的求婚,这样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好好过日子了。”
一家三口么?
手术台上,那个屠夫粗鲁地撕裂我的皮肤,轱辘轱辘的血往外涌。
我的眼泪也跟着疯涌。
“噢对了,我给这女人买了好几份保险,她到时候要是死了我们能分到不少钱,儿子你不是想去瑞士旅游吗?
爸爸带你去。”
“带上宋阿姨吧,没有她我就当不上学生会主席,况且她还那么辛苦地为我修改毕业论文,对我尽心尽责,我们应该犒劳一下她。”
我就这么躺在那,他们不仅不顾我的死活,还为我死后的保险赔偿精打细算。
这就是我朝夕相处伺候了二十多年的两人。
原来我在他们心里,就是免费的保姆和提款机!
甚至都不配为人!
我颤抖着身子拼命哭,最终痛死在手术台上。
想到这,我的眼眶有些湿润。
向上抬头时,陈斯已经从天台上下来了。
他根本不敢死。
见我无动于衷,实在是没辙了才下来。
所有人都把他围在中心,关心询问。
但他的视线却看向我。
眼神里充满愤恨和疑惑。
我没理他,继续坐上保洁推车工作。
午休时间很短,我要负责三个区的卫生,往常我只能坐在路边将就啃几块馒头,就算被噎着也不舍得买一瓶水。
我赚的每一分钱,都清楚标记在陈家那两个人身上。
这次,我终于大方地奖励自己一份盒饭。
刚打开饭盖,一个篮球直接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