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冒着必死的决心想要跟陈家解释庚贴其实是我的。
姐姐轻蔑地看了我一眼,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自己的庚贴塞到鬼媒婆手上:
「那张字有些花了,还好我多准备了一份。」
陈执父母夸赞姐姐心细。
鬼媒婆死死攥着姐姐的庚帖,面目有些扭曲:
「好像不是很花,要不然就用原来那张?」
我姐丝毫不顾鬼媒婆快眨得抽筋的眼睛。
抢过我的庚帖就撕掉了。
还手快地扯掉自己一撮头发递给鬼媒婆。
我人都看呆了,激动地看向姐姐。
难道这么多年我误会姐姐了?
其实她心里一直是有我的。
姐姐挑衅地看了我一眼,压低声音:「这男人只有我配得上,你算个什么东西?」
.......
鬼媒婆当着陈家的面也不敢再说什么,将代表姐姐的纸扎人搁进棺材,还将姐姐的头发和陈执的头发绑在一起放进去,意为结发夫妻。
随后陈执的妈妈又往棺材里洒了点花生桂圆枣子之类的干果才合棺填土。
陈执下葬的仪式就算完了。
回到陈家,我姐笑眯眯地捧着陈执的牌位进了房间。
鬼媒婆煞白一张脸把我拽进她的房间,她把窗户全部关好,凑到我面前低声说:
「你姐刚才进屋里脚下有两个影子,你看到了吗?」
我浑身一震:「我不知道。」
鬼媒婆叹了口气:「小丫头,你姐抢你的男人是为了救你。」
紧接着,鬼媒婆又塞了一把生锈的匕首给我:「这把匕首婆婆送你,明天你跟你姐姐回门一个字儿也别跟你妈提。」
我嫌弃地看了一眼这只鸡都杀不死的小刀。
鬼媒婆怎么总把我当傻子骗。
她是怕我回去跟我妈告状,她事情没办好,说不定吃进肚子里全都要吐出来。
「事已至此,我都跟你说了吧,你回去也要小心些。」
「陈执是意外死的,从小又被拐到外地,心中怨气大,本来你的八字跟他挺合的,接你回来冲喜,说不定他能想通去投胎。」
「但现在你姐这样一搞,哎,总之说不清楚。」
「我也要出去一段时间,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化解陈执的怨气。」
「这匕首可是个好东西,你小心收起来。」
听着鬼媒婆半真半假的话,我乖巧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回门的时候,又恰好是除夕之夜。
看见我姐回来,我妈高兴不已。
我姐一手抱着陈执的牌位爱不释手,一手提着个口袋。
里面装着的都是陈家给的钱。
我姐跨进门的时候,地上确确实实有两个影子。
心中有些瘆得慌,我找了个身体不适的借口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妈妈乐得数钱也没管我。
看着狭小的房间,我心中有种莫名的安全感,昏昏沉沉地就睡了过去。
我妈一巴掌把我扇醒的时候,天已经是傍晚了。
「跟个猪似的,还不起来做饭?」
我捂着发烫的脸走出房门,听到姐姐房间里传来嗯嗯呀呀的声音。
心里有些莫名地紧张。
我妈见怪不怪,白了一眼:「你姐才回家,那些老情人就找来了,年轻人就是精力好。」
陈执的牌位还立在桌上呢。
「你看啥看,跟他结婚的又不是你姐,名义上而已,他又管不到你姐快活。」
「以后你姐要住在陈家一两年,到时候离婚还能分不少钱,真是白捡的。」
「正好,你把陈执的牌位拿进你屋里去,看着老晦气了。」
我小心捧起陈执的牌位。
好烫。
我一下没拿稳牌位落在了地上。
我妈拧着眉头:
「死丫头,你没吃饭吗,这点力气都没有?」
我弯下腰去捡,一个玻璃杯子砸到我头顶。
眼前一花,痛得我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
姐姐穿着性感单薄怒气冲冲地瞪我:
「死丫头,别碰我男人!」
「陈执哥哥,你没事吧,都怪我妹手贱,把你弄脏了。」
说完她把嘴凑到了陈执黑白照片上。
我妈站在门口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从姐姐房间里出来的情人也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拔腿就跑。
好半天,我妈才回过神来冷着声音说:
「你,你在说什么胡话,什么叫你男人,陈执可是跟你妹结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