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低地笑道，“或许你不记得了……”“在许多年前，我在暴雨夜抱着已经断气的孩子四处求医被拒时，只有你，明明只是路过，却在探了孩子的脉搏后，宽慰了我，还给了我一锭银两，我才能好好地把他安葬。”
我恍然大悟，那夜满身满脸泥泞，状如疯妇的女子，居然是她！
“姑娘，我这样的人，全身都是脏的，所以再脏一些也没关系，慕寒薄情寡义，慕时同样负心薄幸，最适合我这种毒妇。”
“可你不该对笙儿下手！”
她摇摇头，“姑娘，你不懂，哪怕是慕寒这种没心肝的男人，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惦念和别人生的孩子，我若不自己下手，慕寒会下手更重！”
她朝我重重磕了个头，“姑娘，我在这皇宫已是人上人，心愿总算达成。
我如今拉上慕寒慕时陪我一起死，也不算亏……”她说着便口吐黑血，剧烈地抽搐起来，我有些惊到了。
嘴角的鲜血已经浸透了她的衣领，她跌倒在地，蜷起身体。
“姑娘，我不想死的太难看了，我就选了个稍微体面点的死法，希望姑娘成全。”
她身下血流如注，那是她腹中的孩子……她疼的在地上打滚，却还是笑着的。
直到死，都是笑着的。
慕寒驾崩时，皇后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她说不值得。
她彻底烧了那件被焚毁了一半的白狐裘。
“若我落泪，岂非对不起我那些无缘降生的孩儿……”慕寒多疑，不愿让姑母诞下带有云氏血脉的皇子，却也拖垮了姑母的身子。
“若非是姑母心疼我，将这狐裘给了我，又因云家满门尽灭，不再有外戚之祸，小九恐怕也难降生吧。”
我对已经是新皇的慕楠这样说时，慕楠牵着我的手，带我去看了慕时进献给慕寒的那床福禄被。
“这里面，也有一些害人的东西，能让人心性大变，是我藏的。”
“还有其它的，比如苏音晚孩子的风寒是我做的。”
“又比如万寿节兵变，宴席上动手的兵士，看似是慕时的人，实际绝大多数都是我的人，我早就想夺位了，只是慕时动作更快，我就干脆借了他的手。”
“还有好多，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一件一件讲给你听……”我看着慕楠的眼睛，久久不语。
他摸了摸我的头，“吓着了吗？”
“为什么告诉我？”
慕楠将我揽进怀里，下巴抵在我的耳侧，轻轻地说，“因为我不想对你隐瞒，我想让你知道我所有的好和坏，这样你就会安心了吧！”
我紧紧地把自己埋在他的心口。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呢？
他怎么会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慕楠，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在那个梦里，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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